“不过,倒有人见过。也是我们船行里的,那一回是有客人坐船经过这儿,听着船上有人唱歌,就也应和了一曲,引得船上的姑娘出来见了面,据说那都跟仙女儿似的......”船老大瞅一瞅巫真,又飞快地看了我一眼,“不过我觉得,那肯定没有两位姑娘这么.......这么.......”
文飞微微一笑,把话岔开:“听曲子吧。”这船夫拿歌女来同我们比,当然是极失礼。文飞岔开话,巫真倒也没为这个计较。
果然这惠秋坊的船一来,更加热闹了,两船上你一曲,我一曲,越唱越是热闹,乐得我们这里听白曲的高兴。忽然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好,我先是一愣,接着便反应过来这肯定不止我们一条船的人在这儿听白戏,船夫一拍脑门儿:“糟啦,那边船上会来赶人的。走走走,咱们走吧。这什么人啊,听就听吧,还叫什么好儿啊,还当自己是花钱的大爷哪。”
巫真推了我一把:“她们唱的也就这样,不如你唱得好听呢。”
船夫拔了篙,我们的船缓缓地从树荫底下滑了出去。
“巫宁,你也唱一曲呗。”
我用手护着摇摇不稳的烛火,另一双手也伸了过来。
文飞在烛光下朝我微笑。
“唱吧,我也想听。”
“好,不过要借你的笛子一用。”
“好。”
他的笛子随身带着的,便取了出来。
我仰起头,想了一想词,轻声唱:“煌煌明月光,夜夜思故乡。”
巫真和着我的调子,一起唱:“茫茫天地远,凄凄遥相望。”
巫真的嗓音比我要清亮,歌声仿佛展开了翅膀的水鸟,轻灵地从水面上掠过。远处那鼓乐丝竹声渐渐低了下去,文飞的笛声响起,婉转相和。只听过了第一段,他便能跟得上我们的歌声。
夜晚的湖面上沉静安谧,歌声、笛声,还有桨片打水声,规律地、柔和地交织在一起,让人觉得心中安定。
隔着烛光,文飞的目光温柔地看着我。他的目光,和我的目光,像两条线,试探着,期冀着,缓缓接近、触碰、交缠在一起,紧紧相系。
有什么东西,低沉而缓慢地,从他的双眼中铺展出来,缓缓地,朝我涌过来。像是暮春时浅浅的花香,夏季微醺的风,又像是秋夜里淡淡的酒香......
心底深处,随着这目光缓缓地萌发生长起来一些莫名的情绪。也许是本来就有的,现在恰好苏醒了。也许是本来没有的,现在刚刚发生。
我觉得心跳得极快,怦怦,怦怦地响。一时间竟然怕旁人听到了——可这声音,这世上,只有自己能听得到。
也许,还有另一人,也听得到。就如同我觉得在这一刻我看懂了他。
同样,他在这一刻,也应该看懂了我。
巫真轻声说:“将来咱们再来,再到这湖上来泛舟,听曲。”
我看了一眼文飞,他缓缓放下笛子,说:“好啊。”
我莫名地觉得有些伤感,却说不出原因来:“那就一言为定,只是不知道那时候我们都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了。”
“恩,还用说?一定是有名的侠客,侠女了。”巫真咯咯笑,不当心一下子将油灯碰翻了,船舱里顿时一团漆黑。文飞也在黑暗中笑出声来。
这像是一场梦,又如一幕戏,只是戏中的人——是自己。
当时只顾沉醉,无论如何不会想到,日后会怎么样。
当时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,青春年少,花前月下,心第一次为别人跳动......眼前的一切又像四散的水珠一样散得干干净净,每滴水珠带走了一片颜色。
湖水声与歌声的余韵还在耳畔,可是那段梦境已经结束了。
我迷迷糊糊的,分不清身在何处。
有人喊我的名字:“巫宁,有人送了信来。”
我放下笔站了起来,巫真从外头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信封,满脸是笑,冲我挤眉弄眼:“猜猜是谁的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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